金色火焰翻涌如潮，将五名冥渊使者困在其中。
魇君的鬼面已裂开蛛网般的纹路，他突然咬破舌尖，黑血混着咒文喷向虚空——那是冥渊秘传的破界术，专破修士困敌的封禁。
慕星黎的指尖猛地一颤。
九尾虚影实体化带来的反噬如钝锤般砸在识海，她眼前浮起重影，白璃之力在经脉里横冲直撞，像要将她的躯体撕成碎片。"小心！"黎玄澈的声音带着血气上涌的闷哑，他本就苍白的唇色更添几分青灰，却仍强撑着抬手，一道泛着银芒的神族结界将她护在中央。
火阵中传来炸响。
烬罗挥着染血的鬼刀劈向火焰，刀刃刚触及金焰便腾起青烟，他的神魂被炽焰灼得剧痛，惨叫着撞在结界上又弹了回去，半边鬼面融化成黑泥，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肉。
"天真！"蚀月的青铜鬼面裂成两半，她露出一张青灰的脸，指尖弹出数条黑链，链头淬着幽绿毒雾，直取慕星黎眉心。
黎玄澈眼尾泛红，抬手便是一掌。
神族威压如重山倾覆，黑链在半空寸寸断裂，蚀月被震得撞上火墙，鬼面彻底崩碎，发出尖锐的呜咽。
夜刹始终缩在阴影里，此刻突然张开嘴，喉咙里滚出一串晦涩的咒文。
黑雾如活物般从他七窍钻出，化作无数黑蛇缠上慕星黎的神魂。
她闷哼一声，额角渗出冷汗，体内五行灵力乱作一团——前世被慕华安背叛时，她也曾受过类似的噬心咒，那时她孤立无援，如今...她的目光扫过身侧的黎玄澈，他的衣襟还沾着方才为她挡刀时的血渍。
"星黎。"黎玄澈察觉她神魂震颤，眼底闪过一丝狠厉。
他屈指咬破手腕，鲜血顺着苍白的皮肤滴落，在半空凝成一滴流转着金纹的神血。"接住。"他低喝一声，神血精准点在她眉心。
滚烫的暖意瞬间漫过识海。
慕星黎眼前的重影消散，她看见那些黑蛇正被神血灼烧，发出嘶嘶哀鸣。
九尾虚影的狐尾骤然凝实，金焰暴涨三寸，直接吞没了烬罗的神魂——那恶鬼连残魂都没剩下，只余一缕黑烟被火焰绞成齑粉。
"你敢！"魇君的鬼眼彻底崩碎，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红眼。
他舍弃还在挣扎的蚀月，化为一道黑雾直扑黎玄澈。
慕星黎瞳孔骤缩，她想冲过去，却被反噬的灵力扯得踉跄。
"砰——"
黎玄澈被一掌轰在胸口，整个人如断线纸鸢般飞了出去。
他口中溢出鲜血，在雪地上溅开朵朵红梅。
慕星黎终于挣脱灵力桎梏，发间金饰因急冲而散，青丝纷飞间她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。
"师尊..."她的声音发颤，指尖触到他后背大片湿润的血，心尖像被利刃反复划割。
前世她被慕华安背叛时，也是这样无力地看着至亲倒在眼前；这一世，她绝不能再让黎玄澈为她受伤。
魇君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碾过耳膜："小丫头，你以为靠神族血脉就能翻天？
等冥渊之主..."
"闭嘴。"慕星黎缓缓抬头。
她的眼尾泛起金红，原本漆黑的瞳孔里浮现金色竖纹——那是九尾神族觉醒的征兆。
命契珠在她颈间发烫，与她的血脉彻底融合，一道金色符文从虚空中缓缓浮现，符文上流转的纹路，竟与黎玄澈心口的神族图腾如出一辙。
魇君的脚步猛地顿住。
他望着那道符文，喉结滚动着后退两步——他认出来了，那是九尾神族记载在古籍里的禁忌封印术，连冥渊之主都曾忌讳三分的杀招。
慕星黎轻轻将黎玄澈放在雪地上，替他理了理被血浸透的衣襟。
她站起身时，周身金焰自动凝聚成九尾战衣，发间的狐尾坠饰无风自动，在身后扫出一片金芒。
"你不该伤他。"她的声音里没有愤怒，只有彻骨的冷，"上一世，我被至亲背叛时没能力护他；这一世..."她指尖轻点虚空，金色符文骤然亮如烈日，"我要让所有伤害他的人，都付出代价。"
魇君的冷汗顺着下巴滴落。
他望着那道符文，终于顾不得什么冥渊之主的命令，转身就要逃。
可他刚迈出一步，便感觉周身空间被无形之力禁锢——慕星黎的目光扫过他，金焰在他脚边腾起，像极了困住他同伴的那团焚天之火。
远处，南方的黑雾更浓了，那道猩红的眼睛已逼近至千里之外。
但此刻的慕星黎看不见这些，她的眼里只有眼前的魇君，和怀中气息微弱的黎玄澈。
金色符文悬浮在高空，发出嗡鸣，仿佛在回应她体内翻涌的神族之力。
而在符文深处，一道更古老、更磅礴的力量正在苏醒——那是九尾神族沉睡了万年的传承，此刻，因一个女子的执念，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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