庙内的月光被佛首迸射的金光割裂成碎片,待那光柱消散时,赤焰脸上的刀疤正随着剧烈的喘息起伏。
他盯着近在咫尺的佛首,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嚎,火焰自掌心腾起,将绣着圣君纹的袖口烧出焦黑的洞:"敢拦我?
圣君大人要碾碎你——"
话音未落,他的右腿突然被无形力道缠住。
皮延林倚着斑驳的庙墙,玄铁笔在指尖转了个圈,笔锋扫过的空气里浮起几缕黑芒。
这看似随意的一挡,竟让赤焰的冲势生生顿在原地,像被看不见的巨手按进泥潭。
"你体内的魂力......"皮延林眯起眼,淡金的眸光穿透赤焰的外袍。
《禅心鉴》的运转让他看清对方经脉里游走的光流——那不是寻常修士的灵力,倒像是被抽干生气的阴火,"圣君教的人,怎么都像被剥了魂魄的提线木偶?"
赤焰的瞳孔骤然收缩,火焰腾地暴涨三尺,却在触及黑芒的瞬间"嗤"地熄灭。
他脖颈青筋暴起,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:"你懂什么?
圣君大人是天命......"
"清欢,堵他的嘴。"皮延林打了个哈欠,玄铁笔在掌心敲了敲。
顾清欢的绣春刀早已出鞘,刀背精准磕在赤焰下颌,疼得他咬碎半颗后槽牙。
女捕头转身时,绣着海棠纹的裙角扫过满地铜链。
她蹲在铁十三面前,沾着血渍的指尖抵住对方喉结:"你父亲当年参与铸造佛首?"
铁十三缩在供桌下,布满老茧的手还攥着那半块铜片。
庙外的风灌进来,吹得他鬓角的白发乱颤。
十年前爹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——"若有一日佛首现世,用它开",老人咳着血塞给他铜片时,指腹的老茧蹭过他手背的触感,此刻竟比佛首的金光更清晰。
"律枢。"他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擦过陶片,"我爹说,这佛首真正的名字叫律枢,是......是一切法则的源头。"
"法则的源头?"顾清欢的眉峰挑了挑,刀鞘不轻不重戳在铁十三膝盖上,"说清楚。"
皮延林却在这时直起身子。
他背靠着佛首冰凉的石质,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:"检测到宿主连续躺平百日,十倍返还触发——懒意通幽术·终章已发放。"
月光从残破的庙顶漏下来,在他闭合的眼睑上投下银斑。
当"终章"的暖流漫过识海时,他看见佛首内部的纹路像活过来的银蛇——那是百位初代立法者用精血刻下的禁制,每道裂痕都牵着大晋玄力体系的命门。
若强行解除......他的睫毛颤了颤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玄铁笔杆,"怪不得圣君急着要它,原来想掀翻整个棋盘。"
"原来如此......"
沙哑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。
皮延林睁眼转头,正看见失忆老僧无我缓缓起身。
老人的眼尾泛着水光,浑浊的瞳孔里映着佛首,像是穿越百年时光终于寻到归途:"我就是当年那个封印它的人。"
他抬起手,指尖泛起的微光比月光更淡。
当那抹光触到佛首额间时,皮延林听见无数细碎的"咔嗒"声——是封印在自动归位。
无我闭着眼吟诵,声线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:"律不可废,亦不可执。"
佛首的金光渐收,重新变成尊普通的石佛。
皮延林望着石佛眉心那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缝,突然笑出声:"圣君要的是掀翻旧律,可老东西们布的禁制,哪是说破就破的?"他踢了踢脚边的玄铁笔,目光扫过瘫在地上的赤焰,"不过......"
"不过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。"顾清欢接了他的话,绣春刀入鞘的轻响在空荡的庙里格外清晰。
她扯下腰间的锁链,"赤焰先押回玄案司,铁十三......"
"我跟你们走。"铁十三捡起地上的铜链,铜片在掌心攥出红印,"我爹的笔记还在铁匠铺梁上,或许能......"
"走。"顾清欢拽着赤焰的衣领往外走,血珠顺着刀鞘滴在青石板上,"天亮前得审出圣君教在京城的窝点。"
皮延林落在最后。
他走到庙门口时突然停步,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,嘴角勾起懒散的笑:"皇宫那片琉璃瓦,也该落点灰了。"
玄案司的马车辘辘碾过晨雾时,铁十三缩在车厢角落,盯着自己掌心的铜片。
车外传来皮延林慢悠悠的声音:"老规矩,我在审讯房门口等你——别让我等太久,否则......"
"否则怎样?"顾清欢的声音带着点少见的调侃。
"否则我就躺门槛上补觉。"皮延林的笑混着晨风飘进来,"反正躺够时辰,系统又该发奖励了。"
马车停在玄案司门口时,铁十三看见那个穿青布短打的身影正靠在审讯房门槛上,玄铁笔在指尖转得飞快。
他突然想起佛首影像里那个白衣男子——或许百年后的今天,真的有人能改写法则。
晨钟在远处敲响,皮延林打了个哈欠,目光扫过审讯房斑驳的木门。
门后即将展开的对话,或许会掀开圣君教最见不得光的秘密。
但此刻他只想着,等审完这桩,得去街角的茶棚要碗加蜜的绿豆汤——躺了百天,嘴都淡出鸟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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