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雾漫过殿门的刹那,顾清欢的刀尖离白判咽喉只剩三寸。
皮延林却在这时慢悠悠翻开《轮回修正录》,泛黄纸页被阴风吹得哗啦作响。
顾清欢余光瞥见那页上的墨迹——是母亲的名字,是她亲手抄在旧帕子上的生辰八字,此刻正被朱笔圈在"血咒夺魂"四个字下。
"清欢。"皮延林的声音比平时更轻,像怕惊碎了什么,"你娘不是病逝的。"
顾清欢的手突然抖了。
龙形玉簪上的红光骤暗,她盯着那行字,喉间泛起腥甜——十年前她跪在乱葬岗,摸着母亲冰凉的脸听稳婆说"夫人是油尽灯枯";三年前她在破庙翻到圣君教密信,上面写着"血咒需活魂为引";昨夜她被血诏灼得掌心起泡,才知道母亲的魂魄早被锁进轮回。
原来所有线索早就在等这一刻,等这本簿子摊开在她眼前。
"原来......"她的刀尖垂了半寸,"娘亲是被他们害死的!"
白判的红痣突然涨成紫黑色。
他望着顾清欢泛红的眼尾,又盯着那本被皮延林翻到第七页的簿子,喉结剧烈滚动两下——那是他亲手篡改的页数,是圣君教用三十七条人命换的封印。"住口!"他暴喝一声,袖中窜出锁链,链头是半枚锈迹斑斑的铜钱,"蝼蚁也配翻生死簿?"
判官锁魂链带着腐肉味缠向皮延林脖颈。
皮延林却像早算准了似的,歪头避开,连衣角都没带起风。
他摸出顾清欢早上塞给他的瓜子壳,含在嘴里嚼了嚼,甜津津的滋味漫开:"我只是来还个公道。"
话音未落,他掌心金纹突然亮起,像有活物在皮肤下爬动。
地藏殿的青铜烛台应声炸成碎片,供桌上的生死簿"啪"地弹开,泛黄纸页簌簌翻飞如蝶。
黑无常的锁链"当啷"落地,他瞪大眼睛盯着皮延林:"你、你竟能调动地府法器?"
"懒魂通判术·二阶。"皮延林打了个哈欠,顺势躺上那张刻满鬼面的判官椅,"系统说这招要躺平用才灵。"他翘起二郎腿,指尖轻轻敲了敲椅把,"现在,归我管。"
整个大殿开始震动。
房梁上的鬼火聚成漩涡,李尚书的魂魄突然发出尖叫——他额间浮现出一道暗红咒印,像被人撕开了裹尸布,记忆如潮水倒灌:"是白判!
他说我私通敌国,逼我在认罪书上按血印......我夫人撞柱前喊的不是'老爷救命',是'圣君教的狗!
'......"
黑无常的手死死攥住胸前的判牌。
他望着李尚书脸上的泪痕——那是他亲手抹掉的记忆,是白判说"为了地府安宁"才要封印的冤魂。
锁链声里,他突然抽出腰间的判官笔,笔尖直指白判:"你说过这些都是该忘的执念!
你说过......"
"住口!"白判的指甲刺破掌心,阴气压得殿顶的鬼画符滋滋冒黑烟,"你不过是个替死鬼!
等我......"
"等你什么?"皮延林翻了个身,让后背更贴紧判官椅的雕花,"等你把顾清欢的魂魄也塞进血咒?
等你再改十本轮回簿?"他指尖在椅把上敲出懒洋洋的节奏,"可惜啊,我今早签到时,在你衣角留了懒意印记。"
白判突然僵住。
他看见自己脚边浮起金色光纹,像藤蔓般缠住脚踝、手腕,连喉咙都被勒得发紧。
那是他最不屑的"懒意",软趴趴的,偏生比最利的锁魂链还牢。
"你......"他盯着皮延林怀里的簿子,又看向顾清欢染血的刀,突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血沫,"你以为这样就能赢?
你知道这轮回里......"
"我知道。"顾清欢的刀重新架上他脖子,这次刀锋压得极稳,"但皮延林说,戏才唱到一半。"她望着李尚书逐渐透明的魂魄,又看了眼《轮回修正录》上母亲的名字,喉间的腥甜突然散了——十年了,她终于摸到了仇人的衣角。
皮延林打了个响指。
殿外突然传来牛头的嘶吼,混着黄泉浪涛的轰鸣。
他摸出系统刚奖励的《躺平心经》,翻到第二页:"明天签到,得换个软和点的椅子。"
白判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他望着那道越收越紧的金色光纹,突然暴吼:"你们会后悔的!
这因果链上......"
"吵死了。"皮延林懒洋洋举起《轮回修正录》,簿子上的金光突然暴涨,"黑无常,把他的嘴封了。"
黑无常的判官笔划出金芒。
白判的嘶吼戛然而止,只剩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。
他瞪着皮延林,眼球几乎要挣出眼眶——这个总在玄案司摸鱼的杂役,这个连茶盏都端不稳的懒人,此刻正躺在本该属于他的判官椅上,望着他的眼神像在看杯凉透的茶。
殿外的阴雾更浓了。
远处传来玄案司的号角声,混着青鳞的喊杀声。
顾清欢收刀入鞘,走到皮延林身边,伸手要接《轮回修正录》,却见他把簿子往怀里一搂:"急什么?"他歪头冲她笑,眼底有细碎的金光,"后面的戏,你得陪我一起看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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