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明允蹲在马厩前,手指捻着块发硬的炊饼,目光在张老三身上来回打转。
这位常年扛着水火棍的衙役头子此刻套着靛青粗布短打,裤脚卷到小腿肚,腰间还挂了串铜铃——活像个刚从乡下来的赶车把式。
"大人,您倒是说句话啊。"张老三挠着后颈,铜铃被带得叮当响,"这行头...成不?"
"成。"宋明允突然笑出声,把炊饼往他怀里一塞,"就是这铜铃得摘了。
您这一路叮铃哐啷的,凤凰组织的人隔着二里地都得知道咱们是冒牌货。"他转身看向阿秀,小姑娘正对着铜镜描眉,原本灵动的杏眼被刻意画得下垂,倒添了几分木讷,"阿秀这丫鬟扮得像,就是别总摸腰间的银簪——哪有丫鬟带这么精致的首饰?"
阿秀吐了吐舌头,把银簪往发间又插深几分。
最后扫过陆沉,那人早换了身玄色短打,腰间别着柄普通的铁剑,连刀鞘都磨得发旧,"陆统领这护卫扮相...倒像是真在江湖上混了十年的。"
"我本就是江湖人。"陆沉声线冷得像块冰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剑柄——那是他藏雁翎刀的地方。
宋明允拍了拍手:"成,申时三刻出发。
记住,我是南货商'陈记布庄'的少东家,张头是车夫老陈,阿秀是陪嫁丫鬟小桃,陆沉是护院阿七。"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粗布褂子,领口磨得刺痒,"咱们此行就一个目的——"
"套凤凰的话,挖靖安的根。"阿秀接得顺口,眼睛亮得像星子。
青阳驿的黄昏来得早。
宋明允牵着骡子刚进驿站大门,就见屋檐下挂着的"悦来栈"灯笼被风刮得晃荡,暗红的光映在青石板上,像滴没擦干净的血。
掌柜的迎出来时,宋明允注意到他左手拇指内侧有块茧——那是常年握笔的痕迹,和驿站跑堂该有的老茧位置对不上。
"客官打哪来?"掌柜的笑得殷勤,目光却扫过骡子背上的布包。
"金陵。"宋明允把缰绳递给张老三,顺手摸出块碎银拍在柜台上,"要两间上房,一间给车夫和护院。"他指节在柜台边缘敲了敲,"听说这驿站往北边的商道不大太平?"
掌柜的瞳孔微微收缩,又迅速堆起笑:"客官放心,咱这驿馆可是有官面照应的。"他推过房牌时,宋明允瞥见他腕间露出半截红绳——和昨夜被打晕的影卫腕上的,是同一种编法。
一更天,阿秀端着铜盆从厨房出来。
灶火未熄,映得她影子在墙上晃成一片。
她本想绕到井边取水,却听见隔壁柴房传来压低的说话声。
"北狄使者的马队...后日到。"
"玉玺...靖安王旧部...不能出差错。"
阿秀的手猛地收紧,铜盆边缘硌得掌心生疼。
她轻手轻脚挪到柴房窗下,透过裂开的竹篾往里瞧——两个穿短打的男人正围着炭盆烤手,其中一个脖颈处有条刀疤,正是白日里在马厩喂马的杂役。
"那姓宋的县令最近盯得紧。"刀疤男搓了搓手,"上头说影卫在玄丘山折了,怕是要生变。"
"怕什么?"另一个压低声音,"等北狄人拿到玉玺,咱们里应外合打开北境关隘,到时候..."
阿秀不敢再听,转身时撞翻了脚边的木勺。"谁?"柴房里传来大喝,她提着铜盆拔腿就跑,发间的银簪差点被门框勾掉。
宋明允正就着油灯看账本——那是从驿站柜台顺来的住客登记册。
听见门被撞开的动静,抬头就见阿秀鬓发散乱,连鞋都跑掉了一只。
"北狄使者!
玉玺交接!"她扶着门框喘气,"柴房...他们在商量...联合外敌..."
宋明允的手指在账本上重重一按,墨迹晕开个黑团。
他扯过搭在椅背上的外衣披在阿秀身上,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:"凤凰组织要的不只是复国,是引狼入室。"他摸出怀里的银针,"走,夜探柴房。"
月黑风高,宋明允和阿秀蹲在柴房后墙根。
他借着月光观察门锁——是常见的铜制暗锁,锁芯处有三道划痕。"这锁被开过三次。"他捻着银针插入锁孔,"第一次太急,划了锁壁;第二次稳了些,但没对上机关;第三次..."
"咔嗒"一声,锁扣弹开。
阿秀举着从厨房顺来的火折子,微弱的光映出地窖台阶。
两人猫着腰往下走,霉味混着松脂味直往鼻子里钻。
等火折子凑近,宋明允倒抽一口冷气——靠墙的木架上摆满了羊皮卷,最上面一卷赫然写着"靖安王旧部·藏兵图"。
"收最上面三卷。"他压低声音,"其余的做个标记,等...哎小心!"
头顶突然传来脚步声。
阿秀手一抖,火折子灭了。
宋明允拽着她往角落躲,摸到个圆滚滚的东西——是口大缸。
两人掀开封盖钻进去,腐坏的酒糟味立刻呛得人睁不开眼。
阿秀刚要捂嘴,宋明允的手掌已经覆上来,指腹压在她唇上,温热的触感混着酒糟的酸,让她心跳得像擂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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