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熹微,城门在刺耳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。
衙差头领带着叶如意等十余人,抬着装满银两的沉重木箱,在守卫虎视眈眈的目光下走入城内。街道上弥漫着隔夜的酒馊味,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在墙角翻找着残羹剩饭。
"站住!"一个满脸横肉的守卫突然拦住去路,长矛横在众人胸前,"入城费交了吗?"
衙差头领额头青筋暴起,缺了门牙的嘴抿成一条直线:"昨日不是已经..."
"那是昨日的!"守卫狞笑着。
叶如意按住即将暴怒的衙差头领,默默又掏出一袋碎银。
县衙大门前,两只石狮子龇牙咧嘴,仿佛在嘲笑来人的愚蠢。沉重的朱红色大门上,铜钉已经氧化发黑,却依然透着森严的气势。
"等着!"门口的差役鼻孔朝天,连正眼都不给一个。
众人足足等了一个时辰,才被引入正堂。堂上悬挂着"明镜高悬"的匾额,漆面已经斑驳脱落。一个穿着锦缎官服的中年男子懒洋洋地靠在太师椅上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。
"银子带来了?"他眼皮都不抬一下。
衙差头领强忍怒气,命人将银箱抬上前。当箱盖打开,白花花的银两在阳光下闪烁时,那官员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。他使了个眼色,立即有人上前清点。
就在一切看似顺利进行时,屏风后突然走出一个瘦高男子。他穿着暗紫色锦袍,腰间挂着一块温润如玉的玉佩,手指修长苍白,像是久不见阳光。
"这位姑娘留下。"他直勾勾地盯着叶如意,声音如同毒蛇吐信,"其余人下去等消息。"
衙差头领脸色瞬间变得铁青:"大人,这是何意?"
"本官行事,需要向你解释?"紫衣男子冷笑一声,拍了拍手,十几个带刀侍卫立刻从两侧涌出,将众人团团围住。
叶如意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,给衙差头领递了个安抚的眼神:"我先进去看看,待会儿出来与你们汇合。"
衙差头领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,最终还是压低声音道:"若有不测,不必顾忌。这一路都这样过来了,不差这最后一遭。"
叶如意轻轻颔首,紫衣男子叫了个丫鬟领着叶如意向后院走去。穿过几道月亮门,庭院越来越深,守卫却越来越少。最后停在一个偏僻的小院前,院门上挂着把崭新的铜锁。
"姑娘请。"丫鬟做了个手势。
叶如意刚踏入房门,身后就传来一股大力。她顺势向前踉跄几步,听到房门"砰"地关上,接着是铜锁咔哒落下的声音。
"呵..."叶如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眼中寒光乍现。她活动了下手腕,后退两步,猛地一个回旋踢——
"轰!"
整扇雕花木门应声碎裂,木屑四溅。门外正弯腰落锁的丫鬟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飞溅的门板撞得腾空而起,"扑通"一声栽进了院中的荷花池。
"救...救命!"丫鬟在浑浊的池水中拼命扑腾,发髻散开,像水草般糊了满脸。她好不容易扒住池边,抬头就对上了叶如意冰冷的眼神。
"我...我是奉命..."丫鬟的话还没说完,颈后就挨了一记手刀,软绵绵地瘫倒在地。
叶如意拎起昏迷的丫鬟,像拎小鸡仔般轻松。她环顾四周,这是个布置精致的闺房——绣着鸳鸯的锦被,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,甚至床头还点着熏香。
"有意思。"她冷笑一声,将丫鬟塞进被窝,放下床幔。做完这些,她轻轻一跃,像只灵巧的猫儿般翻上了房梁。
梁上积了厚厚一层灰,叶如意却纹丝不动。从她的角度,可以清晰地看到房门外的动静,也能透过窗户观察院中的情况。
她倒要看看,是谁那么不怕死,敢来算计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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