尘埃尚未落定,带着铁锈与血腥的焦灼气息弥漫在死寂的考场上空。凤九皇短暂地调整了呼吸,体内玄鸣还生丹的药力如同躁动的岩浆,灼烧着四肢百骸,也点燃了他眼中更深的戾气。他甩了甩被反噬之力震得发麻的手臂,目光如秃鹫般扫过荒芜的战场。下一刻,他动了。
没有多余的动作,纯粹的力量驱动着速度。他像一头被激怒的蛮荒凶兽,三步便是一次凶狠的蹬踏,五步便是一记震地的纵跃!大地在他脚下呻吟,身影在卷起的烟尘中拖拽出模糊的残影。不到五分钟,那令人窒息的速度已然跨越了十公里的距离,精准地锁定了一个目标——一位看似平静地站在残垣断壁间的考生。
凤九皇的身影裹挟着煞气骤然降临,卷起的尘土扑了那人一身。他没有任何言语,甚至连眼神都吝于给予,只是五指猛然收拢,紧握那根染血的玄鸣筋(其材质冰冷坚硬,形似扭曲放大的钢筋,边缘凝结着暗褐的血痂),指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。
肌肉贲张,筋骨如弓弦般绷紧,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那根凶器便朝着考生的头颅悍然砸落!没有试探,只有一击毙命的冷酷。
然而,预想中骨肉碎裂的闷响并未传来。
面对这足以将岩石轰成齑粉的致命一击,那位考生竟不闪不避,甚至连防御的姿态都未曾做出。他只是微微抬起了头,脸上非但没有惊恐,反而浮现出一抹洞悉一切的、近乎嘲讽的平静笑意。那笑容在凤九皇狂暴的攻势下显得如此诡异。
“凤家的人?”考生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了破风声,带着一丝玩味的笃定,“你就是那个‘内鬼’吧?我说的……没错吧?”
凤九皇的眉头瞬间拧紧,如同刀刻的沟壑。这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,刺入他沸腾的杀意之中。但动作却未有丝毫迟滞!玄鸣筋裹挟着万钧之力,继续轰然落下!
考生依旧在笑,甚至带着点解脱般的释然,坦然迎向那毁灭的轨迹。
“无所谓了。”他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格外清晰,“反正这场只崇尚肌肉与暴力的考试,并不适合我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似乎穿透了凤九皇燃烧的瞳孔,看到了更本质的东西,“而且,我现在很清楚地知道……我并非真身在此!”
最后的话语带着某种奇特的共鸣,仿佛在向整个考场宣告。
“所以,凤家的人……我们,还会再见的!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玄鸣筋也到了!
“噗——咔嚓——哗啦!”
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烈,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、金属结构被暴力强行撕裂、压碎的怪异声响!考生的身体如同一个脆弱的瓷瓶,在玄鸣筋的轰击下瞬间解体,化作无数闪烁着冰冷光泽的金属碎片和断裂的线路,如同被砸碎的精密玩偶,四散飞溅!
碎片在夕阳下折射出刺目的光,随即又迅速黯淡、分解、消失,仿佛从未存在过,只留下一地零星的、失去活性的金属残渣和淡淡的能量逸散气息。
凤九皇的玄鸣筋重重地砸在空地上,溅起一片尘土。他维持着挥击的姿势,微微喘息,猩红的双瞳死死盯着那迅速消散的碎片,刚才那考生最后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蛇,缠绕在他心头——“并非真身”!
几乎就在这名考生“死亡”的同时,在这片辽阔而残酷的考场各处,相似的场景正在不断上演。
那些凭借超凡智慧而非纯粹武力走到这一步的考生们,在目睹了这场一边倒的、血腥的淘汰,并敏锐地捕捉到“非真身”这一关键信息后,纷纷做出了最“理智”的选择。
有人站在悬崖边,迎着猎猎狂风,张开双臂,带着一丝对这场野蛮游戏的轻蔑,向后倒去,身影在坠落的瞬间化为光点消散。
有人平静地抚摸着随身携带的、无法用于战斗的精密仪器,然后毫不犹豫地启动了某个自毁程序,能量核心过载的光芒一闪而逝,原地只留下一圈焦痕。
有人甚至主动迎向那些正在狩猎的、走武斗路线的考生,在对方惊愕的眼神中,平静地说一句:“结束了,我的路不在这里。” 然后坦然承受致命一击,化作漫天光尘。
另一些不幸者,则被潜伏的猛兽、崩塌的地形、或是纯粹实力碾压的对手撕碎、吞噬、淘汰。
死亡与“退场”的光点,如同秋日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,在血色残阳的背景下,此起彼伏地闪烁、熄灭。考场上的人声、战斗的喧嚣,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沉寂下去。
凤九皇站在原地,粗重地喘息着,玄鸣筋上的血珠滴落,渗入焦土。他并非在回味杀戮,而是凭借野兽般的直觉和丹药赋予的敏锐感知,疯狂地扫视着这片迅速空旷下来的死域。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冰冷的“空”感攫住了他。
**太安静了!**
刚才还充斥着各种能量波动、嘶吼惨叫的考场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抹去了所有活物。风卷过断壁残垣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,更添死寂。他猛地抬头望向远方,视野之内,除了废墟、尸体(或残骸)和渐渐浓郁的暮色,感知中属于“考生”的生命信号——无论是真实的还是模拟的——竟已寥寥无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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