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跟了媚娘住到“倚春园”后,巧儿的日子好过起来,人也越发水灵了。她本来正是豆蔻年华,如今在媚娘的精心调教下,身形像初春柳条儿一样柔顺多姿,眉眼盈盈,不胜娇羞。没有了之前的萎萎缩缩的样子,一颦一笑皆得李晋之的欢心。媚娘自己的身孕也渐渐的显怀了,却依旧风姿卓越,有了巧儿的帮衬,她自日日去王妃崔文雅身边伺候。媚娘本就精通文墨,又写的一手好字 ,闲时能与崔文雅谈诗论道,品茗插花,俩人言语投机,大有相见恨晚之势。
肖玉竹因被李晋之刻意冷落而心情郁闷,一场风寒,竟然拖了半个月才慢慢好了,原本就纤细的身姿更加盈盈一握,那弱不禁风的“病西施”模样也引的李晋之疼惜不己。才一个多月就解了她的禁足,只是“翠香阁”中,再也不复往日的热闹。听到“倚春园”中夜夜笙歌,媚娘如今在府中风头正盛,肖玉竹只能静下心来安心养胎。
这日午后,因屋里有些闷热,又闲来无事,肖玉竹便扶着丫鬟翠儿的手,前去“湖心亭”纳凉。湖心亭四面环水,视野开阔,一架蜿蜒曲折的木桥横贯东西。正是夏日,那荷叶亭亭如盖,已有荷花次第开放,微风拂过,清香逼人心脾。肖玉竹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,轻摇着手中的团扇,指着那一对飞来飞去的蜻蜓对翠儿道:“看那两只蜻蜓,自由自在的多欢畅呀!先前从这儿经过时,还是春日,“小荷才露尖尖角”。没想到,在屋里禁足了一个多月,转眼已是这样蓬勃的夏日景象了……”语气中有深深的落寞之感,自从媚娘入了王府,府里的风向变了,她之前娇纵的脾性也让众人敬而远之,如今已有些“墙倒众人推”的模样了。
她轻轻的叹息着,自己红颜未老,恩宠却不复从前,只能等腹中的孩子生下来,才能为自己增添一些底气。“侧妃不必多思,王爷对您,毕竟是有情分的。您看,王爷不是提前解了您的禁足吗?如今,您只需平安的诞下孩子,王爷定会待你一如从前那般。”翠儿小声劝道:“侧妃要多出来走走,这对您的身子也有益处。”
见翠儿眼中俱是关切之色,如今,自己身边也只有翠儿忠心陪伴。肖玉竹拉过翠儿的手道:“翠儿,幸亏有你在我身边时时劝慰着,否则,我真不知道那禁足的日子该如何熬下去。”
随着清风拂过,远远地传来一阵佩环叮当之声,只见长长的木桥那边,一位袅袅娜娜的女子在两个丫鬟的簇拥下款款而来。
直到走的近了些,肖玉竹才看清眼前这位美貌的女子,竟然是才一个多月未见的巧儿?只见她面如敷粉,唇不点而红,眉不描而翠;腰肢纤细却曲线玲珑,体态轻盈风流;嫣红的低胸裹裙衬得她如一朵蓓蕾初绽开的鲜花,长长的披帛随风翩然而动,宛如仙女一般。
“呦,我当时哪个美人儿呢?原来是巧儿,看来你是得了媚娘那个狐媚子的真传了,把这一副妖妖娆娆的样子做给谁看呢?”肖玉竹忍不住出言讥讽道。
巧儿猛然抬头,见她正好整以暇的坐在亭中,稍微有些惊愕,却仍然不卑不亢的福身道:“巧儿,见过肖侧妃。”肖玉竹见她并不接自己的话,眉目之间也全没了往日的恭顺。起身用团扇指着巧儿怒斥道:“好个背主求荣的奴婢!你忘了是谁携你的?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,你以为你们两个侍妾就能在这府中只手遮天了吗?你别忘了,你的卖身契还在我的手中,若是惹恼了我,我早晚把你卖去做娼妓!”
巧儿双眸悲切道:“侧妃,奴婢搬去“倚春园”,也是奉了王爷之命,且奴婢并未做过对您不利的事情,只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罢了,您又何必苦苦相逼呢?原来在“翠香阁”时,是您嫌奴婢碍眼不肯相容,奴婢所做也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翠儿亲声劝道:“侧妃,巧儿,她也是身不由己,看在她从小陪您长大的份上,悠就不要难为她了。”肖玉竹不悦的剜了翠儿一眼,扶着腰肢慢慢走到巧儿身旁,贴着她的耳朵,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清的声音道:“巧儿,我知你为难,才故意这般叫嚷,你毕竟是我的丫鬟。那媚娘不过是借着你打我的脸而已,如今说话多有不便,改日你来“翠香阁”,我有一事与你商议。等这阵过了,我就把那卖身契还给你。”
巧儿有些惊诧地看了她一眼,退后一步,盈盈施礼道:“巧儿告辞!”说完飘然离去。
落日的余晖倒映在湖水里,平静的水面上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,倦鸟归林,有鱼儿跃出波光粼粼的水面。李晋之从外面归来,正向“倚春园”走去,行至湖边,不意看见肖玉竹衣袂飘飘的站在那“湖心亭”中,浑身笼罩着金色的光辉,仿佛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。他不由的疾步穿过木桥,行至亭边,柔声道:“玉竹,你怎么在此?”
肖玉竹听到李晋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欣喜的回头嫣然一笑道:“王爷!妾身听闻此处凉爽,王爷也是来此纳凉吗?您看这周围的景色如画,真是美不胜收。”
李晋之含笑道:“玉竹就该多出来走走,这王府中景致好的地方不少,多走动走动,对你的身子也是好的。”肖玉竹移步到李晋之身边,柔若无骨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道:“若是有王爷相陪,莫说是一个王府,就是天涯海角,妾身也愿意追随王爷。”
“玉竹这张嘴,真是吃了蜜糖呀。”李晋之笑道,他伸手揽过肖玉竹的腰肢,低头见她面如芙??的模样,忍不住调笑道:“玉竹,不是专程在这儿等着本王吧?”肖玉竹牵着李晋之宽大的衣袖,娇嗔道:“王爷,您许久都不曾来看妾身了,莫非,您是厌了妾身吗?”
“怎会!玉竹美貌无双,又怀着本王的骨肉,本王只是近来有些忙碌罢了。”他转身对后面跟随的小厮吩咐道:“去“倚春园”告诉媚娘,本王今日就在“翠香阁”歇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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