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山深处那场足以颠覆时空认知的绝密会议余波未散,铅合金大门隔绝了惊雷,却关不住决策者们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。而此刻,沐浴在京城冬日暖阳下的林阳,正带着劫后余生、千里团聚的家人们,走向一个崭新的起点。
车子驶离军区总医院,穿行在京城宽阔的大街上。阳光透过车窗,洒在车内一张张充满好奇与期待的脸上。王援朝(三舅)扒着车窗,眼睛瞪得溜圆,看着外面飞驰而过、比县城最高楼还要气派的大厦,嘴里不住地啧啧称奇。王招娣(大表妹)则矜持地坐直身体,目光扫过街上穿着呢子大衣、烫着时髦卷发的女郎,眼底深处藏着羡慕与向往。王小虎(小表弟)兴奋地在李秀英(三舅妈)怀里扭动,小手指着窗外:“娘!快看!大汽车!比咱村拖拉机大好多!” 张桂兰(大舅妈)嗓门依旧洪亮,一路都在惊叹:“哎哟!这楼!这路!这车!京城……可真不愧是天子脚下!”
车子最终拐入一条闹中取静、绿树成荫的街道,在一处青砖灰瓦、朱漆大门的独立院落前缓缓停下。院墙高大,门楣厚重,门口蹲着一对雕刻古朴的石狮子,无声地彰显着此处的肃穆与不凡。
“到了。”林阳率先推门下车,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。
王老栓(姥爷)在王建国(大舅)的搀扶下,也下了车。他腰杆挺得笔直,布满风霜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,但那双锐利的鹰眸扫过眼前这气派的院落大门,又瞥了一眼院墙拐角处那两个看似随意站立、实则气息沉凝、眼神锐利如刀的便衣身影(“磐石”计划外延守卫),心中已然了然。这地方,不简单。
“这……这就是咱家?”王援朝看着那气派的大门,又看看门口威风凛凛的石狮子,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。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的房子就是公社书记家的砖瓦房,跟眼前这宅子一比,简直像鸡窝!
“哇!好大的门!还有石狮子!”王小虎挣脱母亲的怀抱,像只小猴子似的就要往台阶上窜,被李秀英一把拉住。
张桂兰更是激动得手足无措,搓着手,声音发颤:“阳……阳子!这……这院子……真是给咱家住的?这……这得是多大干部住的啊?” 她看着那朱漆大门,感觉自己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。
“姥爷,姥姥,大舅,三舅……大家别站着了,快进来看看!”林阳笑着推开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。
门轴发出轻微而悠长的“吱呀”声,门内的景象如同画卷般在众人眼前徐徐展开——
入眼是一个宽敞的四合院!青砖铺地,光洁平整。正房五间,东西厢房各三间,皆是青砖灰瓦,雕梁画栋,虽然年代久远透着古朴,却打理得干干净净,窗明几净。院子里种着几株虬枝盘结的老石榴树,虽是冬日,枝干却透着苍劲的生命力。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坛,里面栽着耐寒的冬青,绿意盎然。
阳光毫无遮挡地洒满整个院落,暖洋洋的,驱散了冬日的寒意。空气清新,带着松柏的淡淡冷香,与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截然不同,充满了宁静祥和的家居气息。
“老天爷……”姥姥王周氏跨过门槛,看着眼前这只有在戏文里才听说过的“深宅大院”,枯瘦的手紧紧抓着王老栓的胳膊,激动得说不出话,眼圈瞬间就红了。她做梦也没想到,黄土埋半截的人了,还能住进这样的好地方!
王招娣矜持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,她捂着小嘴,眼睛亮得惊人,贪婪地打量着每一间屋子,每一扇雕花的窗棂,心中那个“京城梦”瞬间有了最华丽的载体。
王铁柱(大表弟)沉默地跟在最后,锐利的目光扫过院落的格局、房屋的结构,他的眼神更加凝重,也更加笃定:阳子哥在京城,绝非寻常!
林阳带着家人们一间间看过去。正房宽敞明亮,堂屋摆着八仙桌和太师椅,透着庄重;卧室里是崭新的木架床和厚实的棉被。东西厢房也都收拾得干净整洁,足够安置下所有人。厨房更是宽敞,土灶、煤炉、甚至还有一台崭新的、刷着绿漆的铸铁煤球炉子!角落里堆着码放整齐的蜂窝煤。更让张桂兰和李秀英惊喜的是,厨房里锅碗瓢盆、油盐酱醋一应俱全!
“这……这真是啥都有啊!”张桂兰摸着那口铮亮的铁锅,爱不释手。
“这炉子好!比咱家土灶强多了!”李秀英也赞不绝口。
王小虎和小雨两个小不点早就撒欢似的在院子里追逐起来,清脆的笑声在安静的院落里回荡。
看着亲人们脸上那发自内心的、带着巨大惊喜和踏实的笑容,听着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声,林阳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和成就感。这就是他拼尽一切也要守护的烟火人间!
“大家先把东西放好,安顿一下。”林阳笑着招呼,“今儿个是咱家在京城团聚的第一天!我弄点好东西,咱们好好吃顿团圆饭!”
一听有好吃的,众人更是来了精神。王援朝和王建国帮着把不多的行李搬进各自分好的房间。李秀英和张桂兰挽起袖子就进了厨房,开始熟悉“新式武器”。姥姥则拉着苏白薇的手,心疼地看着她还有些苍白的脸:“薇薇闺女,累着了吧?快进屋歇着!姥姥给你开小灶!咱不跟他们吃大锅饭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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