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清荷随着陆蓁蓁回到她屋里。
落座后,陆蓁蓁也不着急问祁玉的事,她此时才认真打量了刘清荷。
“清荷,你瘦了。”虽然在信中,刘清荷多是没报忧,可凉州那种地方,环境原本就恶劣,再加上刘清荷是女儿身,这当中的苦定是有的,只是她没说而已。
刘清荷淡淡一笑,并不否认,“那可是军营,而且我是大夫,自然是辛苦些的。”
陆蓁蓁继而道,“那你回来后,就好好休息。”
刘清荷只点头,却没允下,只又说到正题。“蓁蓁,这快要考试了,我就不在府上住了。”
陆蓁蓁是知晓刘清荷要考太医院的,可不在刘府住,她要去哪儿住呢?若是从前也就罢了,可她现在也已经嫁给了宋辞,是宋家妇了,陆蓁蓁是怕刘清荷此举会被人诟病。
刘清荷见陆蓁蓁面有虑色,便知她心中所想。
所以也不瞒她。“你也看到了,此番我去凉州军营是以男装示人,那祁玉也一直以为我是男儿身,她如今住在府里,我亦要准备考试,也就多有不便,我是打算去修园住些日子。”
修园,是宋辞在京城里买的别院。陆蓁蓁是知道的,她觉得如此也好,毕竟,若是可以,她也不想看到祁玉,可宋赋又让人住进府里,虽然还没有名分,但人既在这里,她也自然不可慢待了她,所以刘清荷所想,她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“那我和你一起去和大夫人说一下。”陆蓁蓁起身急了一些,也就又咳了几声。
刘清荷抚上了陆蓁蓁手腕,眉目一直不得舒展。“怎得又虚了些?”
陆蓁蓁却觉得无妨,她已并不在意身体如何了,只是因着子嗣的问题到底让她心烦意乱。
就算宋赋在,她也难有子嗣,何况现在宋赋不在,她就更不可能了。
“不必管我了,我的身体一贯如此…还是你的事要紧,走,我们去吧。”不是怕崔氏不允刘清荷出去住别院,而是崔氏这人说话刻薄,陆蓁蓁往常是不想与她多有正面冲突,可因着经历的事多了,再加上此时那祁玉也进府了,这也让陆蓁蓁的思想有了些质的变化,也认为对于自己关切的利益,她也应当据理力争才是。
很显然,刘清荷所关切的事也被陆蓁蓁视作是自己的事了,所以当崔氏一听闻刘清荷想要出去住别院时,正当她要说上那么几句的时候,却被陆蓁蓁插了话。“母亲所忧不假,只是清荷原本就说要搬过去住的,此事二弟也早已说过,公爹也是知道此事的。”
崔氏是没想到平日端庄寡言的陆蓁蓁,今日却是不同以往,倒是多了些大少奶奶本该有的样子了,不过这事与她也没多大关系吧,怎么竟好像是为了刘清荷出头似的。
“就算要搬过去住,也等二公子回来再去吧,这独自一人过去住,怕是旁人会多有猜测,还会以为你们夫妻二人不和呢。”崔氏抿了口茶,缓缓道来。
陆蓁蓁是要再说什么,却被刘清荷给悄悄拦了一下。
“大夫人说的是,只是有件事,清荷怕说了,您会害怕…”
崔氏仍是一副倦怠的样子,眼帘都没掀开,便问,“什么事啊?”
“儿媳住在外家的这段日子,有堂兄从凉州归来,他说凉州城内蛊毒盛行,他还说自己身体不适,也不知是否染上了这个毒。”
崔氏立即睁眼,“你说什么?蛊毒?”
刘清荷继续煞有其事道,“堂兄继承家业行商,他说的应是不假的,而我见他归家后神色确是不同往日,所以…”
“罢了罢了,你要住就住吧。”崔氏一听什么蛊毒,便顿时有些毛骨悚然,她是听闻过北戎人擅长这个,而凉州又与北戎接壤,若真如刘清荷所言,她那兄长要真是染上了蛊毒,那与他见过的刘清荷不就…崔氏是真的有些怕了,也就立即改了话语。
刘清荷垂眸称是,待与陆蓁蓁从怀安堂出来后,后者还真的为此担心了。
“清荷,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?那凉州城内真的有蛊毒?”
“确切来说,是在军营里发现了蛊毒,不过蛊毒已解,也就不必过于忧心了。”
陆蓁蓁听后才放心了些,她是知道宋赋此时就在凉州军营,所以她有所担心,不过好在已经没事了,她这紧捏着帕子的手才又松开了。
“我明日就去修园,你若有什么事,也可去那里寻我。”
陆蓁蓁点头道了声好。
自刘清荷住进修园后,半夏在刘府的任务也完成了,她也来了修园。
主仆两人重逢后,又是一番叙旧。
而在修园,刘清荷真的觉得这里很宁静,非常适合休息,也非常适合复习功课。
这日,刘清荷收到宋辞的来信,他是知道刘清荷住进了修园,自然这信也就送到了这里。
信的内容不长,宋辞只说了些在军营里的琐事,之后便告诉她报名的事情已经办好,让她不必担忧,又道月底应该就能回京了。
刘清荷看到信的最后,只留‘勿念’二字。
她折叠好信,又将它放好后,才继续看书。
可看了一会儿,这书却没翻过一页,可见宋辞写的‘勿念’二字效果恰恰相反,她反倒是在挂念着他。
这份情感在凉州时已然升华,刘清荷能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变化,她应该是喜欢上他了。
不然,又如何解释这份挂念,虽不至于牵肠挂肚,可看不进书也是真的。
叹息一声,刘清荷只得放下书来,想着要不去背背草药的功效吧,这也是李穆之透露给她的,说这些都是必考的内容。
白术,气清香,味甘、微辛,嚼之略带黏性,健脾益气,燥湿利水,能止汗,安胎。用法…除泥,晒干,除须根…
柴胡,性微寒、味苦…
刘清荷刚背到这里,半夏却来敲门。“夫人,是睿王府的刘侧妃来了。”
刘侧妃?刘清荷一时还想不起来是谁,她让半夏进来。
似知道刘清荷应该是不知道这刘侧妃是谁,于是半夏又提醒她道,“夫人,这刘侧妃便是清芙小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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